一滴火

就是个没头没脑的小脑洞，有微灵茂？我不知道算不算——写得比较潦草，很多bug。不过开心就好了，啦啦啦～

影山律脱去校服外套的时候，那东西就从口袋里摔出来了。包装简陋的小塑料包，不到手掌大。里面装着十毫升左右液体。摁上去，手感有些黏稠。

这是刚才那个神经病硬要塞给自己的。他拒绝了，不搭理，一袖子甩开对方就走。结果对方趁他不注意搁进他的上衣口袋了。律皱着眉。没记错的话今天正好是垃圾回收日。将塑料包翻来覆去研究了一下，没找着塑料类型是否可回收。

内部液体的用途和简介写在背面。和神经病说的一样，名为Amortentia的罕见魔药。纯正英国进（走）口（私），拥有爱情奇效，让服下的任何人像信奉宗教那样疯狂地痴迷自己。

冷笑着感叹一声，他把它扔进未知塑料区。

 

时间将近六点，必须赶紧去便利店买晚餐了。父亲因为工作问题去北海道出差，母亲也一同跟去，这段日子家里只有兄弟二人。他特意换了跑步鞋，再不快点儿哥哥爱吃的牛肉盖饭就会卖光。

等他气喘吁吁将最后一份买回家的时候，哥哥却发来消息：‘律，今天我会晚回来。不用等我了。’

他把牛肉盖饭藏进冰箱，自己那份扔微波炉滴溜溜转了一圈。屋里黑着，他也懒得开灯。只捧着发热的晚餐坐在沙发上，借走廊里侧灯的光，一口一口扒进嘴里。

 

临近八点多时门厅终于传来了动静。他上前去，接过哥哥的书包，问他吃饭了没。

“啊、我已经吃过了。律呢？”茂夫有些内疚，“对不起……忘记告诉你了。”

“这有什么关系，哥哥吃饱了就好。”他笑了笑，“是跟灵幻先生一起吗？”

对方点点头。

“去了一家新开的面馆，味道很不错——”他从口袋里掏出名片递过去，“就是这个！下次带律也一起去吧。”

“哦，好的。”

 

哥哥上楼后，他将名片和冰箱里的牛肉盖饭全部倒进了垃圾桶。

 

装有魔药的塑料包躺在那儿瞪他。未知塑料区长时间空空如也，一下子多了位居民，扎眼得像是衬衫上的油渍。不除掉不行。

 

-

 

茂夫洗完澡下来，见弟弟正开着煤气煮东西。一股极其好闻的奶香扑面而来。从未有过这样特别的味道，引得他不由自主走上前。

“律？你在煮什么？”

“……没事，帮哥哥把牛奶热了一下。”厨房没亮灯，他的半张脸含糊在黑暗中。牛奶瓶子送进哥哥手里，光滑的玻璃微微发着温。

“哥哥喝过以后早点睡吧。听说今天夜里会降温，被子盖严实点儿。”草草道过晚安后他直接上了楼去。不知为什么，他似乎无法亲眼看着哥哥喝下。如果那样做，别说让哥哥疯狂起来。他会先疯的。

 

他木讷地回到房间，灭掉灯躺下。窗户留了一小条缝，他躺了半天后又爬起来将它开得更大些。今夜的床像是被下了咒一样，怎么也睡不着。他翻来覆去地想象着明天，一切有可能发生的都会发生，也可能不发生。发生了是一种好转吗？不发生时又该怎办——也许那破药根本不管用，也许哥哥还没入口就会察觉。

他开始质疑自己一时头脑发昏。闹钟咔嚓咔擦在耳边走，最后分针划过了数字12，咔——明天到了。

他的房门被吱哑一声推开。

 

影山律惊得翻过身去，只见门口伫着一抹单薄的人影。没关严的窗户透进的一小条月光正好镀在那儿，是顶黑色的锅盖。

“哥哥？”

他坐了起来。

 

茂夫没说话。呆在原地愣了两秒，随后慢慢合上了门。他朝弟弟走去，脚步有些踉跄，像是生日宴上喝了点儿酒精饮料的那次。到了跟前，律抬头望着他，他直接俯下身，一把抱住弟弟的脖子吻了上去。

 

那瞬间他浑身都僵住了。费了好大劲儿才让大脑重新运作。哥哥含着他的双唇吮尝，软嫩在牙床上来回漫步。直到两人都缺氧，才依依不舍地勉强撤开。他勾着他的肩膀跨坐到了他身上。这角度背光了，他看不清哥哥的表情，只知道很近，近得根本掩不住心跳。

“……哥哥……？”他忍不住又颤抖着开口。

 

“我想通了。”茂夫说，“我刚才想了很久……虽然可能会给律造成困扰，但是我……我果然喜欢律。我爱你。”

 

他听着这番话，像是忘记了如何呼吸。

 

-

 

那晚上他们做了爱。

他青涩地撑着手臂在哥哥身体里出入，最后射在哥哥肚子里的时候，内心是无与伦比的满足。占有的想法肆虐了他很多年，真正爆发的时刻却是如此平静，没有争吵和化解，甚至没有臆想中的演练。他就这样得到了。而这份得到，比碰巧还碰巧。

 

-

 

十毫升Amortentia药效是一个月。这个月里边，影山茂夫彻底属于他。

就像宠物一样乖巧。只要他出现，哥哥的视线就不会离开他。他给上一两个甜头儿，哥哥会高兴得满脸通红。晚上他们经常做爱，偶尔不做的时候就搂在一块儿，讲着从前从未讲过的话入梦，直到下一个天明，在对方柔软的体温中苏醒。他觉得过去的十多年似乎也不及这段时间俩人一起的日子。

每当下课，哥哥会来主动找他。以往他也许会忧心别人的目光，可现在他什么都不在乎了。他守在律的班门口痴痴等着，哪怕和弟弟说上一句话也好。后来，他们就找些秘密的角落接吻。再后来，还利用下课的几分钟在厕所隔间里做爱。

他让哥哥坐或者跪在合盖的马桶上，双手抵着两边的墙壁。只要不叫出声，基本可以掩人耳目。就这样，俩人高潮和上课迟到的次数成正比例增加。几番被老师责问训斥，却依然快活地有姿有色。

魔药把茂夫的感官都给磨钝了。与弟弟无关的事，他很少能记清楚。就连往日熟识的邻居同学也渐渐需要想半天才能想起来。他不再打工，翘掉了社团活动，不参加任何课外娱乐。生活中只剩下弟弟的名字。影山律享受着这一切，却也日渐不安起来。时间一天天过去，一个月的期限就快到了。

 

自那日后再也没见过神经病的影子，于是他将东西的塑料包装翻了出来。果不其然，背面除了写有用途简介，还附加着联系人电话号码。想来这个走私的家伙便是打算利用这个赚上一笔的。他毫不犹豫，拨通了那串黑色的数字。

 

对方约他在老地点见面。

这次再见，神经病完全没有神经病的样子了。一改之前疯疯癫癫喝醉了酒似的态度，摆出了谈生意的嘴脸。

律开门见山：“我需要延长药期。”

对方说，七万日元续一个月，不还价。

他下意识咬了咬牙，用另一双不可见的眼睛怒目而视。那人看上去愉快耐心得很。半晌后，他什么别的也说不出，只是低下了嗓子，“那么在哪儿成交？”

“等拿到了新货后会和你联系的。”对方从衣兜里摸出准备好的纸笔，“留下号码吧。”

那纸上依稀还印有其他写过的痕迹，八成都是像他这样沉浸在毒品里的人。无论年龄，无论男女，他们作茧自缚，别无选择。

 

“我想知道，这药是不是对服用人的记忆有影响？”

“是。”对方收起纸和笔，坦诚地点头道，“继续服用下去的话，过不了多久，那个人会忘记除你以外所有不相干的东西。除非你要求他去记，他才能好好地记住。”

 

律感觉喉咙有些发烫。早就猜到了这种可能，却不想竟可以做到如此。他谈不上心里头到底是欢喜还是忧虑。注视着卖药人远去的背影，默默盘算着七万元一个月，必须退出学生会去打工。

时间已经晚了，哥哥还在家里等着。他不再耽搁，快速沿路返回去。皮鞋踏在地上的节奏显得急促。可刚走没两步，一个人从拐角里幽幽转了出来。投影在傍晚的巷子被拉成老长，延伸到脚下，挡住了他的去路。

 

“我说龙套最近怎么病恹恹的，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。”茶头发的男人说。

 

-

 

影山律毫无掩饰地将敌意用眼睛劈头盖脸地发射出去。但脸上表情不变。只是盯着这位老熟人默了半晌，最后从容地笑了笑。

“灵幻先生也开始接侦探类的委托了啊，需要在这里偷听。”

“没办法。弟子出了麻烦，做师傅的不能坐视不管。”灵幻新隆双手插兜耸耸肩，“龙套那家伙，前段时间浑浑噩噩的，喊他听不见，做事也不认真。再后来直接不打招呼就翘班了。我觉得肯定有情况，就调查了一下。”

他把视线投向对面握紧的拳头，关节已然掐得发白。尽管所有人都说影山律成熟又谦和，此刻那张脸上却带着和他年纪相符的恼怒模样，像是害怕糖果被抢走的小孩子。

他不由得放缓了声音。

“——收手吧，弟弟。给人下药这种事毫无意义啊。你仔细想想看，你真正想要的，难道只是两情相悦的假象，只是这样把龙套给圈起来吗？”

“我和哥哥的事情，不需要外人插手。”律语调平静。“灵幻先生可能吃章鱼烧的时候没太小心，衣领沾到油渍了。还是别在这里杵着，赶快回家去洗一洗比较好。”

“啊？”

灵幻低头看看，再抬头时，对方已经走出去了老远。夕阳斜着从巷子一头打进来，仿佛是谢幕的灯光。

他抓了抓自己的满头茶发。

“难办了……还真是个偏执的弟弟啊。龙套那家伙，怎么把自己弟弟给迷得这么死……不会也被下药了吧……”

翻开手机，他望着显示屏上偷拍到的卖药人的照片。“接下来，该怎么办呢？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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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魔药在失效。

并非杞人忧天。他能清楚地察觉出魔药在失效。哥哥对他的话响应越来越慢了，接吻时不再迫切地回应，对他一些调情也慢慢地温度下降。很多时候他会缩在一个地方发呆，垂着目光，好像在努力回想着什么，又暂且没有头绪。

“哥哥，从今往后，你不要跟其他熟人接触太多，尤其是灵幻先生。”律搂住他的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，严肃命令道。他搞不准那个欺诈师会不会策划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。在药期延长前，他必须保证哥哥十足十的安全。

茂夫睁大眼睛。

“……师匠吗？为什么？”

他如实道：“我怀疑灵幻先生在策划什么。也许是不好的事情，对你我都不利。”

 

这一番话后，哥哥沉默了半天。

再开口时，他慢吞吞地说，“律，师匠不会是那种人的……”

 

像是被谁从背后掐住脖子，有那么一瞬他只觉喉咙发紧。脑中有无数片区域开始警铃大作，他一把抓住对方的肩膀。

“哥哥，你不相信我了吗？！”

“我相信律！”茂夫连忙握住他的手。在弟弟惶恐的瞪视下，他迷迷糊糊地说，“对不起……我、我有点奇怪……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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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药在失效，毋庸置疑。

他不知第几次打开手机确认卖药人的号码框里空空如也了。已经过去了三日，还有两天药效就会结束。他不能继续等下去了。

编辑完询问短信后他直接点击发送。不料对方回得很快，不到一分钟便回复说，刚刚拿到了货。请速来调味市西区的焦糖工厂。

在地图上找到了焦糖工厂的位置，律皱着眉。这地方够远，按理说是不对头的。理性的小人儿在耳边吹着喇叭嗡嗡直转，不过最后还是被他硬生生压了下去。他往包里的夹层塞了防身刀和柠檬水，检查好几遍不易发现，才备上足够的钱，直奔目的地而去。

 

结果当他立在约定好的仓库里的时候，卖药人并没有出现。

仓库大门在身后哐当合拢。迎接他的是另一张熟悉的脸。金黄发色，亮眼的衬衣。那家伙高高坐在一摞基本堆到仓库顶部的箱子上，手里悬空把玩着一串丁零当啷的仓库钥匙。

“抱歉了弟弟君。你得在这儿暂时呆上一阵子了——”

 

-

 

与此同时，影山茂夫在一片噼里啪啦的门铃声中将门打开。

“哟，龙套。”

茶头发的男人站在屋外，笑容一如既往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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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个多月来这俩人第一次面对面。

灵幻端详自己的徒弟，比上次看到的瘦了一些。脸色偏白，眉眼疲惫。他不相信这是那个嗜兄如命的弟弟照顾出来的结果。用脚趾甲想想也知道律很爱护他的哥哥。脖子和手臂上依稀还留着的痕迹都已经不是近期的了。也许他一直以为哥哥消瘦都是被自己折腾的缘故，可事实上灵幻敢肯定，绝对是那什么鬼魔药的问题。

茂夫仰头盯着他，黑色的瞳孔里读不出什么信息，就像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样，更多是未知与探索。他暗暗捏了一把汗，情况可能比想象中糟糕。

“怎么？不认识我了吗。”

对方神色迟疑。老半天，才应了句。

“……师匠……”

“很好很好，看上去还有救。”灵幻说着，探头朝屋里张望，“你弟弟不在家吧？能让我进去吗？”

茂夫摇摇头，“律说不能让任何人进来。特别是师匠你。”

“……”

听闻他走的时候着急忙慌。居然还不忘记建立防盗系统。

灵幻苦恼地抓抓头发。

“那小子……嘛，算了……”

他将视线转回徒弟身上，见对方一手扶着门框，一手放在门把处，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扣在外边了。他赶紧把一条腿悄悄抵进门缝里。

“龙套啊，我遇到麻烦了，很大的麻烦。能帮帮我吗？”他一口气说，“最近你都不来打工了，我一个人应付那么多委托，可是累得够呛。”

 

影山茂夫不作声。

那双眼睛里他明白了个拒绝的意味来。在他了解到情况糟糕的那一刻就预料到了。只是现在他别无选择，他根本来不及制定其它计划，只能硬着头皮向原路冲。一切都还未落实。就像所有难以打发交代的客人那样，先发制人的话他便有机会。

于是他抢在对方拒绝前再次开口。

“弟弟不让我进来，难不成也不让你出来吗？龙套，拜托了，帮个忙吧！”撩起一点儿袖子，瞥了瞥手表，“三十、不，二十分钟都用不上，我们速去速回。走了！”

 

抛下这堆话灵幻头也不回地往路上迈去。皮鞋一声声顿在地上，是尊摆钟的秒。身后没有任何动静。他不由自主握紧拳，却始终没往回看。就这样故作自信地走出去十几步，直到确切传来了大门关闭的声音，他才转身看上了一眼。

他的徒弟站在自家门外边，慢吞吞地磕了磕鞋子。白衬衫合着那憔悴的肤色摆到阳光底下，更显全无生气。

可他紧着的拳头却稍稍松了一下。

手心出了一层薄汗，他随便搁在西装的里衣里擦了擦。见鬼，这次的委托人还真是要命。

本文纯属虚构。律律是好孩子，别听我瞎扯

Amortentia是引用哈利波特里的迷情剂，我给夸张了......

还有我自己读起来感觉挺灵茂的。但我真真本着律茂写的，文中师匠是没有任何其他想法的好师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