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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澜巍】在亲吻你之前

依然脑洞。脑洞为什么就不能自己变成文呢,我好不痛苦

私设鬼族有迷之属性




沈巍停下脚步转过身,月色的惨白就在黑夜中回过头来。他脸上没什么表情,冷意却将人撕碎:“我警告你,别跟着我。”


赵云澜也很平静,双手举到胸前:“好,好,不跟着就不跟着。”


话虽如此。当沈巍向前的时候,身后又响起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,如影随形,嚣张又愚蠢。沈巍化为一道黑色的残影。下一秒,赵云澜被摁着脖子掼到了墙上。


“别以为我不会杀你。”


“不敢不敢。”赵云澜有气无力地说。双手贴在对方冰凉的五指上,虚虚地盖着,没有挣扎,也没有害怕,勉强露出一丝笑容:“斩魂使大人在上,要杀要剐您说了算,我没意见。”


沈巍的手指猛然收紧,赵云澜不再说得出话。他的脸痛苦地折皱起来,呼吸间发出单调的元音。双眼像打进了一片冰霜,却依然不反抗。意识即将流尽的时候沈巍放开了他。赵云澜掉到地上,咳嗽得天翻地覆。五道红印在路灯光下像一截腐烂的生姜。他筋疲力尽地抬起眼,沈巍已经不见了。明鉴表盘上的颜色正如潮水般褪去,指针也渐渐从疯狂的跳动,归趋于涓涓细流的平缓。

 



赵云澜到家后摇摇晃晃地走进厕所洗了把脸。冷水一刺,倒觉得十分滚烫。他盯着镜子里自己:眼皮浮肿,脸色憔悴。再看脖子,红色都已经变成紫色,紫色都已经变成青色。他的表情终于凝重了起来。沈巍这回真的下了狠手。再两秒,估计连舌头都能给他掐到外面去。赵云澜拧上水龙头,换掉一身尘和汗的衣服,点亮客厅的灯,开始翻箱倒柜。


他找出去淤青的药膏。可转念一想,这药膏又不能立刻见效,又打开电脑。百度上说敷冰消肿立竿见影,方便又实惠,他就往脖子上贴了两个冰袋。病急乱投医,还有这些那些的,只要赵云澜手头能找着,通通都被他试了个遍。眼看时间滴滴答答地过去,各种五分钟疗程犹如石沉大海,扑进了淤血后便杳无音讯。


赵云澜给达人回复点了个差评,暗骂自己的脑子估计被水淹了。既然不能使用医学办法,那就使用物理办法。他从纸箱上撕下一圈纸壳,胶带一粘,做了个临时的颈托,将整个脖子罩住。这下淤青是看不见了,只不过模样十分滑稽,像长了脑袋的烟囱。


直到凌晨三点,赵云澜才歪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入睡。他梦见小时候在大院里跳房子,一下两下,好不快乐。没跳几个小时,门外响起了钥匙入孔的声音。赵云澜一下子惊醒,从沙发上弹起来。两罐准备好的啤酒被哗啦哗啦倒进水池。房门打开的时候他正好来得及将空罐子藏到垃圾桶底。匆忙擦了擦手,收起睡眠折价时的狼狈不堪,换上一副喜气洋洋,满面春风,换上一副对方看了会少一分担心的精神头。


“宝贝儿,你来啦!”


沈巍站在门口,提着一袋子早餐。像是想冲他笑笑,却在目光落到下面时戛然而止。“你的脖子怎么了?”


“妈的,别提了。”赵云澜心烦意乱地接过东西:“落枕落的,歪都不能歪。”


沈巍皱眉:“好端端的,怎么会落枕?”


他合上门,收去外衣,将赵云澜踢得乱七八糟的几双鞋张罗整齐。室内很暖和。走进客厅时,赵云澜已经不再回话,只是“专心致志”地将东西一件一件从袋子里拎出来,并研究一番。他的脖子僵得横平竖直,只能把东西举高了仰视。神情之庄重,眼神之严肃,连生产日期、营养表都要挨个挨个检查个仔细,叫人怀疑上CFDA。


沈巍过去,一把按住人的肩膀。


“你是不是又喝酒熬夜了?”


赵云澜的装模作样被打断,手里捏着一袋豆浆,干巴巴地说:“……啊?啊!哪儿能啊!我不都答应过你晚上不喝酒了么,怎么会说到不做到呢!没喝,一口都没沾!你就别瞎猜了……哎这豆浆啥牌子的,我怎么没见过?”


沈巍默默盯了他一会儿,转身走向厨房。先打开冰箱从上到下扫描了一遍,又敲敲墙砖瓦缝,拍拍锅碗瓢盆。赵云澜的头随着他的动作逐渐逐渐低了下去。当沈巍在垃圾桶里发现啤酒罐的时候,他已经学习憨豆先生,脑壳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。


“我的亲姑奶奶,你他妈真应该去兼职私家侦探。”


沈巍被他气笑了。偷喝了酒,还把证据埋起来。小时候挑食那会儿,估计没少干倒掉剩饭菜还铺上几层纸的事。


他把垃圾袋打了结提到门口,又麻利煎了鸡蛋,煮了玉米。把买好的粥乘出来,豆浆也剪开口子倒进杯里。全程一言不发,眼神越来越冷。在旁人看来他的所视之处都能腾起一层白花花的水气。赵云澜也知道自己又惹人生气了,殷勤地在厨房蹭来蹭去,又是端茶又是倒水(瞎忙乎,添乱!)。等沈巍捧着碗筷出来时,他一溜烟儿翻到餐桌旁,拉开椅子,毕恭毕敬地说:“夫人,请上座。”


沈巍:“……”


手里的东西被人抢了去,一一在桌面上摆成五彩缤纷。赵云澜三百六十度环厨房一周,确认菜都上齐了后,又对沈巍点点头:“夫人,请慢用。”


沈巍脸上已经有些挂不住。但他想,不能就这样轻易饶过赵云澜,于是继续板着脸一言不发。半松半懈的神色十分古怪。埋头吃了一会儿,没听见那边的动静。沈巍抬起眼,见赵云澜正盯着自己,眉毛揉成一团纸,满腔满怀都是悲切。


“怎么了?”他忍不住关心道。


“我夫人这么好看,真是引人犯罪啊。”赵云澜痛心疾首地说。


沈巍:“……”


“夫人,你说你这么好看,你就原谅我呗!”


沈巍道:“好看和原谅你有什么关系?”


“关系大了去了!”赵云澜正色:“夫人好看是好看,不过有点儿美中不足,就是太容易生气。如果将这点儿美中不足去掉,那夫人就岂止是好看,简直美得惊天地,泣鬼神,美得名震天下,美得举世无双……”


理睬他就是个错误,沈巍想。小人不可大受而可小知也。满肚子肝火都给生生气没了。收拾完桌子后他披上外衣,在玄关穿鞋。赵云澜的嬉皮笑脸此时终于变成了一截苦瓜。他揪住他一只袖子,像浪荡儿在揪人家姑娘的辫子,急巴巴地说:“媳妇,我真的错了,有话好好商量,别离家出走啊……”


沈巍哭笑不得:“云澜,我只是去买点煲汤的材料,给你治落枕。”

 



沈巍搬出去已经半个月有余,这种来去自如的走读式恋爱也差不多习惯了。他没搬太远,离原来的地方只有十分钟脚程,两栋楼之间甚至能互相看见,站到天台上可以隔岸传话。却坚决不肯再与赵云澜同住。


赵云澜曾经劝了好几天,也死皮赖脸、没事找事地强留了他好几天。可当一天夜里沈巍醒来,发现赵云澜正在偷偷清扫一地的碎片。灯光下看就是破掉的星星。而发生了什么他毫无头绪。沈巍身殉后土大封后,又被赵云澜从镇魂灯中强行救起。虽然生出了三魂七魄,可不知为何,鬼族的煞气却像源源不断灌进体内的潮水,在最柔软的缺口处漫延,泛滥,不断冲刷着他的意识,到后来,已经出现了控制不住的情况。他时常会莫名其妙地记忆空白。开始可能是一个月一次,然后两周一次,再然后三天一次。空缺的时间也越来越长,从少少几分钟,到长达数个小时。他曾经以为或许没人会知道这些消失的记忆去了哪里。可那个夜晚,当他看见遍地碎片,看见赵云澜脸上瞬间崩塌的五官后,他突然明白,原来只有自己蒙在鼓里。原来从灯芯中脱离开始,自己就不再是自己了。


沈巍搬走的时候只带了一只拉杆箱。两人同居了这么久,他的所有物品还是简洁,只用一个拉杆箱就能运完。虽然走的时候义无反顾,头也不回,像个抛家弃子的负心汉。可大至早餐晚餐,小至读书工作写教案,依然都在赵云澜家进行,每天风雨无阻,雷打不动。他搬走的似乎仅仅是张床。真正的厨房、客厅、卧室,还有家,仍是顺着体温,原原本本地留在这里。

 



沈巍熬完汤后带着教案去上课,赵云澜在家里百无聊赖。左右已经下午三点,再过一阵子,特调局就该阴阳轮回了(俗称换班)。待他穿齐衣服,调整好心情,再磨磨蹭蹭地赶去,估计活人已经走光,死人已经烂在地里。于是无视掉下属们狂轰滥炸的短信,赵云澜在沙发上安安稳稳地躺下。先尝试了补觉,未果。又打开手机游戏,开始百人绝地大逃杀。


连着两次在最后关头被狙死后,赵云澜的心情值降为了负数。大庆从窗口翻进来时,就看见自家主人黑着脸,磨着牙,凶神恶煞,活脱脱是要醉打蒋门神,血溅鸳鸯楼。可惜猫看不太懂人的脸色。大庆跳到赵云澜的肩膀上,赵云澜的两条胳膊顿时像个天平一高一低。它用爪子去扒他的脑袋:“喂,喂,臭小子,翘班也要有个限度!再这样下去咱们特调局就要关门大吉了,喵的,你听见没有?听见没有?你脖子上挂的这是什么玩意儿?”


赵云澜将重达千斤的猫咪剥下来丢到一边:“我整个项链戴戴,你管得着吗,下去,他妈枪都被你压走火了。”


大庆四爪着地,姿势像台战斗机着陆。将将站稳,还没爆一声粗,赵云澜又往后一仰,目不斜视,抬脚便给了他一个长枪捣黄龙。


“去,去把我充电器拿来。”


此时正赶上赵云澜心情不佳,大庆就成了一个耐打又经摔的现成出气筒,满身黑毛被脚丫子捅得炸了起来。简直岂有此理!欺人太甚!大庆从来不是一只吃瘪的猫。他灵机一动,悄悄爬上了桌子,踩准时机,趁赵云澜正在游戏中腹背受敌,一个肥猫翻滚,像颗肉嘟嘟的气球从天而降,闪电般叼走了赵云澜脖子上的纸壳。直体后空翻,转体三百六十度,漂亮!


大庆正对自己这套满分动作沾沾自喜。一回头,却发现赵云澜裸露的脖子上挂着几道黑印,像一段乌云颜色的盘山路。手指的形状从喉咙处破壳而出,四散龟裂,是被人生生掐出来的。


他登时呆住了:“老赵,你、你这……”


“还给我。”赵云澜的声音冷了下来。目光终于从手机屏幕游向他,空茫茫的,像是要将什么打死在墙上,又好像这个纸壳是他的全部家产。


黑猫的脸色变了又变。好一会儿,才突然想起什么:“难道是……沈老师他……”


“闭嘴。”赵云澜说:“把东西还我,我不想重复第三遍。”


大庆一尾巴将东西扫落地去。赵云澜骂了一声,弯腰捡起来,若无其事地戴回脖子上,再接着摆弄手机。大庆围着他转了几圈,罕见地十分安静。两人相继研磨了许久,连窗玻璃上的太阳光都埋没了一层。最后,还是大庆垂下耳朵说:“老赵,你明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。”


赵云澜全神贯注地低着头,手机里传来子弹哒哒哒的回音。


大庆继续说:“鬼族所生的三魂七魄,终究会变成煞气的饵食。这不是你能改变得了的。他清醒的时间只会越来越短,被侵占的部分只会越来越多。用不了多久,可能连你也不认识了。他会变成完完全全的鬼,无情无欲,六亲不认。他真的会杀了你的。”


黑猫又一次跳回赵云澜的身边,爪子长起来,吐出毛茸茸的影子,勾住他的衣角:“赵云澜,如果真有那一天,你该怎么办,你想过没有?”


一轮游戏结束,这次是成片成片的轰炸声。赵云澜长出一口气,将手机往桌上一摔。


他回头冲大庆:“说完了吗?”


大庆绿色的眼睛幽幽望着他,不再吭声。


赵云澜点点头:“说完了就滚,我好开下一局。”

 



夜幕降临时赵云澜收到短信,沈巍说学校有员工聚餐,无法推辞,要晚一点儿回去。已经为他订好了外卖,两菜一汤,记得准点吃。水果在冰箱里,吃前要解冻。


赵云澜合上手机,剐了一眼时钟。月亮已经在东方的天空圆圆地亮起,听说这两天会是满月。记得有句话叫人有悲欢离合,月有阴晴圆缺,也不知怎的就在这时候想到了。古人的东西真令人牙酸。赵云澜抬头望天,天黑成了一团雾,像是要把月亮困起来,葬在没人找得到的地方。再低头看看手腕,明鉴表的指针安然如故,表盘在又昏又白的月色下是个小小的水潭。他暂时放下心来。


他拆开外卖,闻到了橄榄菜和花椒的味道。沈巍这家伙,连外卖都点这么贵的。赵云澜坐在了阳台上,赏着月光,吃着小菜,只可惜不能来点儿小酒,毕竟答应过某人晚上要滴酒不沾。他嚼着嚼着,又想起了诗的另一句:但愿人长久,千里共婵娟。古人有时候也是牛逼的,能把千难万险的事情说得又美又动听。


赵云澜打开汤盒,正打算泡进饭里。就在这时明鉴表突然反应大作。血红色开在中央,两根指针像扑出的胶卷一样转得黑白相错。赵云澜猛地将筷子一丢,抓过外衣,连袜子都忘记穿,冲出门去。 



未完待续


本文纯属虚构,鬼族与三魂七魄相克是我扯淡的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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